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贵医记忆 |忆贵医二三事

发布时间:2022-11-24 08:47    本文出处:党委宣传部新闻科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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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者语: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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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时光荏苒,斗转星移,贵医附院走过了八十余载光辉历程。悠悠岁月,弦歌绵长。历代先贤辛勤耕耘,传华夏之文脉,承岐黄之精髓,跋涉求索,虔诚奉献,铸就今日之辉煌。回望来路,历史脚步清晰凝重,文化传承绵延不绝。展思将来,贵医人不忘来路、不改初心,秉承“诚於己,忠于群,敬往思来”之院训,精勤不倦、博极医源,扎根沃土、服务民众。本栏目每周三定期推出,讲述院史上诸位名医名家故事,从中汲取经验智慧,凝聚行稳致远力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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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1939 年夏末,全国第二届统考发榜,贵医共招录来自抗战后方青年约 20 名,他们多从全国各地奔向当时誉为“小协和”的贵阳医学院。从成都到重庆共走了十五天,当时所谓的国营公路局,全赖私商车共营,开停全由车老板吃唱玩乐为准(有的还吸食大烟),可把我们这些流亡学生给折腾够了!因为吃住消费就是一大问题,学生们到达陪都重庆后,马上到教育部状告该事件,其结果当然是令青年学生枉费心机了。
     再由重庆到贵阳的黔渝路就更为有趣了,除路上所见的“抛锚”车不时相遇外,光是掉在悬崖底下正在“冒烟”的大卡车也会不时瞄见,有的尸横荒野,什么“吊死崖”,“九十九道拐”等等,光是这些路名,都会令人听了望而却步。
     当时的贵阳医学院可真称得上第一流医学学府,不要看校舍简陋,但设备优良,除仪器图书丰盛外,授课教师是当时一流的知名学者。以院长李宗恩为代表,他系世界热带病学家曼森巴尔的门生。临床各科都由有名教授执教,内科教授杨济时,外科教授杨静波(曾为张学良将军切除阑尾),眼科教授郭秉宽(留学眼病圣都维也纳),神经精神科程玉麐(欧美多国留学),皮肤科教授秦作梁,产妇科教授李瑞麟等。基础各科有病理专家候宝璋(后被聘为港大主任教授),生理教授柳安昌,解剖教授尹觉民(彼所做内耳标本堪为德国教科书媲美),化学教授汤佩松。还有生物学教授为我国知名海洋学专家林绍文,他的教学除实验生物此外,还到户外采集标本、使学生生活为之一新,他教的达尔文进化论,从单细胞衍生开始发展到人,至今记忆犹新。在比较生物学的专业名词方面,为日后的医学学习打下了坚实的基础,林教授多才多艺,对音乐的造诣也很深。
     教英文的林教授(据传系林语堂族人)也是选用当代有名外国文选,记得有一篇叫“Evolution”的,用一个马车夫与坐客的对话。说明时代的变迁发展。
     教物理学的一位教授,用的萨本栋所著的教科书,他以教理工科学生的水准来要求我们学习,到考时多数人不及格,害得这些初学者开夜车,到午夜以后,入夜饥肠辘辘何以卸寒,只有窗外唯一的老妪叫卖“葵花——盐葵花”,至今这种喊叫的音乐韵律犹声声在耳!大家又都穷得叫响,无一人能承担供应的主人,只好“劈兰”为定,其中一平头青年常常捻到的阄是“大户”,以致后来就赐予绰号“大头”,本来他的头耳就不小。
     当时校内伙食难以处理,于是选出学生代表,作为监理伙夫的采购,由于多为流亡学生,因此全赖贷金维持伙食经费。抗战中期,物资贫乏,物价飞涨,特别是米价,因奸商垄断,随时加码上扬,以致每月必先把米买够,方可无虑。由于高班生学习紧迫,都推选给低年级同学担任伙食管理员。记得当年岁末,选出我班一高度近视江浙人余某,岂知一来缺乏经验,又因学习吃紧,投入劳务不多,最令人忘怀的是在大年三十的数日内,仅能供应红薯稀饭一日三餐。大家都强抓饭勺,打捞稠粥充饥,其情其景对今日的年青人来讲,尤为听天书一般的神奇了。
     由是可以想见,当时在校生中的结核感染率高达 30%以上,每年都有因病住院,休学,退学以致病殁的。
     第一学期末春节伙食饥荒后不久,就搬到六广门外盐务新村的草蓬校舍,所谓的贵医学府新校舍,校门仅竖两个杉杆,上面一横薄板,写着“国立贵阳医学院”,两旁树约有一人高的杉杆,中间篾条、交织呈网状,示意校门范围之意。

1938年六广门外临时校舍校门


     院内办公、教室,宿舍皆系草房,同样以杉木支撑,围以篾片,夹壁泥墙、连泥砖都没有,以此孤立草房数座,散落在漫荒草木丛生的郊野,夜半总会听到狼嚎之声。
     校门内约百米之处,在解剖室的微生物教室之夹隙乱石丛中,有一小溪流过(名小哲溪),水清如镜,恰有一水凼在喀斯特块石中间,约 2×8 米大小,夏日多雨,可作嬉水之用。当时以我班高鸿程为代表的同班男女同学常泳于其中,他曾在南门外南明河中参加远距离竞赛,获得首名,荣获“浪里白条”锦旗一面,悬在教室中,我们都以此为荣,我们的饮用水均取自此小溪。
     往前右边是生物教室,系林绍文教授教学之地。当时李宗恩院长特聘大夏大学教务长吴泽霖教授来为我们上逻辑课,每周一次,学生最喜爱这一课程。吴泽霖系我国著名民族社会学兼哲学教授,他讲课妙趣横生,推理细腻,涉及面广,引人入胜,每听一课,犹如一次学术哲理的深刻感受。
     校舍中最简陋的莫过于校门左侧的男厕了。挖约 5 尺深的长形黄泥坑,上搭木条,有十数蹲位。顶为草逢,围以约一人高篾墙,夏日雨水多时,积水于池,入厕时常溅水及臀。一日,忽闻“哇”的一声,回眸一望,乃是贾魁教务长在大叫。大家转相告之,“教务长屁股上粘屎了”,全舍哗然。多少年后每忆及此,由此足见当时生活之清苦也。
     记得当时,回城内两广会馆院本部参加首届毕业典礼,灯火通明,在约一米高的四个砖花台燃烧着四盆炭火,在三圣宫大食堂的讲台上,由李宗恩院长为毕业生祝词,讲话最富趣味,他讲话的腹稿系英文,再通过头脑转成中文,抑扬顿挫,记得他当时除讲出希波克拉底的医学誓言之外,特别指出:“作为医师这个职业,就注定你的一生,必须毕生努力学习,跟随着时代与科学的进展,保持共同步态前进”,言犹在耳。

早期学生开展生理实验


     当晚上解剖课,两人半具尸体,后来剖开心脏,看到各瓣膜的结构,它的光滑清晰,对缝工整,一丝不漏,只许流向一方,不容回返,真乃巧夺天工,深感造物者之奥妙和自然之伟大。
     有一次微生物课间,某晚大家在镜下查看细菌,同班黄女士忽发奇想,想看看精子的动态。大家相互凝视,看谁人能当场作出此贡献,当然又是大头奋勇当先,离室后,少顷即将玻璃片置于镜下,黄看后惊喜之至,用浙江口音大叫:“介多呢,木姥姥多,成百成千,重重叠叠,拥拥挤挤,形似蝌蚪,个个摇头摆尾,钻劲十足,齐头并进,看谁能中得状元。”于是大家都涌向镜头观看,此情此景依然记忆犹新。
作者:胡连壁,摘自《贵医浙江校友通讯》,1998年6月,第19期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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